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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情故事五娘悲情的逃婚路

来源:网络2023-12-20 13:57作者:锅盖

殉情故事五娘悲情的逃婚路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故事的的讲述者—回忆起自己的家庭的婚嫁悲欢时,故事中的主人公早已不在人世。和家修的三姨妈“五娘”和后来成为他三姨爹的“玉兴”在上世纪中叶,为了婚姻自由,演绎了一部惊心动魄、艰难曲折的殉情、逃婚故事。纳西人为自由宁死不屈,为爱情视死如归的气节,永远地留在了子孙后代的回忆里,让人嗟叹不已。

A.姑表婚的枷锁,一岁订了娃娃亲

1917年,一个美丽的小生命在山脚、白汉场湖边的伦瓦村诞生了。这是个女孩,也是这个家庭中的第三个女儿,像她的姐姐们一样,美丽、秀气、懂事、父母交过个女孩称为“五娘”。

按照当地习俗,当一个小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女,父母就要开始考虑他们的婚姻大事了。如果是男孩,父母要开始特色对象订婚,而这个对象人选,往往要优先考虑姑妈的女儿。“阿舅则美该”(意为阿舅的儿子优先找姑妈的女儿)是纳西族的习俗,也就是“姑表亲优先”。除非姑妈家没有女儿,或者父母都认为不合适,才另外特色。如果是女孩,则要优先等待舅舅家上门来提亲,约不能未经舅舅允许就将女儿许给其他人家。

就在五娘出生后的一年,舅舅家也生了一个儿子,名为“五高”。五娘和五高,顺理成章地订了姑表婚的娃娃亲。

五娘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出众,十四五岁的五娘,身材健美匀称,容貌水灵秀丽,如一朵鲜花绽放;而五高却越长越丑陋、粗笨,什么农活也不会干,只会放羊。

五娘知道自己的命运,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随着年龄的增长,姑表婚就像一副学生的枷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不知道如何逃离,看汪以人生的路在哪里。

“三姨妈五娘每次看到五高,都感觉心又凉了几分,一想起自己以后要嫁给这样一个‘憨包’,总是泪流满面。她不止一次地向我外婆哭诉,说‘要让我嫁给他,还不如让我早点死’。对她来说,婚姻就如同掉过了一个深渊。”和家修说。

纳西人延续了几百年的规矩,让五娘越来绝望,一般业说,从小由父母包办的订婚的青年男女是相互不恋爱的,见面也不说话,但是订婚后的青年男女可以随意与他人恋爱,纳西人叫做“命若号”。对五娘来说,也正是这种习俗,让她可以不必时时见到五高,百与本村的和外村的小伙子“命若号”。

五娘明白,这是她最后的狂欢。

对于五娘的所作所为,父母看在眼里,却不忍心干涉,不仅仅因为“婚前恋爱自由”是纳西族的古规,更是因为他们明白五的苦楚,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为人父母却也无可奈何。

几年的时间里,五与几十个小伙子“命若号”。“命若号”采取吟诵对答式,纳西语称为“时本受”,用一种格式化的借字谐音修饰方法,通过比喻、隐喻、借代、夸张等手法,用假嗓低音调进行对白,着意追求的是一种充满机智华丽的语言艺术效果。

正是这种拋下一切的疯狂,也让聪慧的五娘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时本受”高手。她不难在“时本受”时以温柔清亮的语言让小伙子们神魂颠倒,更以传统的经典曲调和机智的临场发挥对白让对方甘拜下风。有人倾慕五娘的美貌才情而来,有人为领教她高超的“时本受”技巧而来,但只有五自己知道,每一次吟诵,每一对对答,时间就又过去了一天,看似句句含情,实则声声是泪。

玉兴和家人合影

B、相约殉情,情郎吊死“殉情树”下

对于五的疯狂,家中大人都很担忧,几百看为一,纳西族中为情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家人所不知道的是,18岁的五娘早爱上了则瓦村的一个帅小伙。他们在“命若号”时相识、要恋,难舍难分。小伙子同样在幼时就订下了娃娃亲,而婚期就在十多天后的腊月二十四日。两段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很快就要让两人相近咫尺,却永隔天涯。

“不能同生愿同死,一起奔赴‘游翠阁’(纳西人称为玉龙第三国)吧。”两人暗自下定了决心。

1935年腊月的一个晚上,所有人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那天晚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的五娘和恋人相约来到则瓦村东山脚的一棵歪脖子“殉情树”下。这棵树曾经吊死过十多对青年男女,他们坚信,有情人同时殉情后,便能够去到《殉情调》中所描述的理想圣地——玉龙第三国。在那里,红虎当座骑,白鹿当耕牛,野鸡当晨鸡,獐子做家狗,日月做明灯,彩云织衣裳,殉情者的生命永远年轻。

绳索已经结好,悲歌低吟,五娘与恋人手拉手把头套进了绳索,同时闭上了眼睛。奇怪的是,就在五娘觉得自己愉要断气时,绳索却突然断了,她摔倒在地,晕了过去。等到五娘醒来时,发现恋人已经气绝身亡,她慌忙又将绳子结好挂在树上,第二次站了上去。可是当他刚刚跳上去时,绳子第二次断掉。又急又怕的五娘吓得直发抖,再也没有力气第三次将绳索结上。她不敢回家,只有跌跌撞撞地跑到已经成家的大姐家。

“她的大姐就是我妈,当天都半夜了,三姨妈跑到我家时脸色铁青,手动都在抖,话也说不出来,肚子上还有一圈紫红色的血印,一看就是上吊未遂留下的痕迹。”和家修说:“她进到我家,大叫一声就昏死过去,我妈吓瘫在地,全家人乱成一团。

按照纳西人的说法,殉情未死之人身上,都带着情死鬼,怨气很重,要用传统的摔碗丢柴火的方式来驱逐恶鬼。那天夜里,五娘搂着大姐哭了一夜。因为担心五娘再出事,第二天,五娘便被送回了娘家,第三天,五高的母亲带着几个亲戚就把五娘带回了家。两个月后,五高家举办了并不算热闹的婚礼,“傻子”五高还是娶到了五娘。

C、无奈的结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五娘结婚时只有18岁,恋人的离去,没有感情的婚姻,又丑又笨的“丈夫”,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年轻的女孩苦不堪言,白天她发了疯追似的干活,尽自己的所能孝顺双方的父母,可每到夜里,唯有将五高关在门外,一个人抱着枕头流泪。

纳西人有规矩,青年男女就是结婚后都不能同睡一间屋子,新房只能新娘睡。五高每天吃了晚饭,就睡在牛圈棚上的草窝里,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直到父亲拿着大竹条打他才起来,起床拿上一块“卡则巴冷(玉米饼子),赶着三十多只羊去西山放牧,太阳落山时才回到家,回家就等着吃饭。

或许是老天不公,就算每天只吃玉米饼子、山茅野菜、五高还是长了一个大油肚,加上流逐的瘌痢头和永远都伸不直罗圈腿,让五每次看到他都又恶心又同情。村里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五娘知道,自己的悲剧并非双方父母造成的,对他们而言。这样的婚嫁传统已经流传了几百年,每年都有许多无计可施的情侣选择双双赴死。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听到谁家的女儿或谁家的儿子又与殉情而死,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五娘也看了太多亲人的痛不欲生。她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家人,只有拼命地干活,拼命对双方父母好。

五娘永远不会忘记一次去石鼓赶街时,在路上见到一位殉情的大姐姐的惨状。这个姐姐叫润妹,因为不愿意嫁给家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孩,润妹选择了与情郎殉情。她喝下了草乌酒,在一棵枝叶繁茂的青?树上上吊。可是,第二天人们在树上找到润妹的尸体时,小伙子却不知所终。

五娘记得润妹当时的样子,眼睛上翻,嘴唇青乌……人们砍断绳索将她放下,就地挖了一个坑就草草地埋了,连坟墓都没有。

“这么惨的死状,真的能够到那个美丽的玉龙第三国去吗?润妹活着的时候是那么多少人追求,死了以后却连个棺材都不给一副,没有人去吊唁,很快也不不会被人记得,她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真的值得吗?”五娘第一次对殉情产生了怀疑。

D、同病相怜,终于等到值得信赖的

五娘似乎放弃了,她只有在白天拼命干活,晚上就总找理由带着五高的妹妹出去玩乐,去“命若号”。那些曾经与她“命若号”过的男子依然找她约会,全然不顾她已经嫁了人。而五高,还是每天吃饭、睡觉、放羊,重复着这样的事情,丝毫不懂夫妻为何物,家人也对他们不抱希望。任由五娘用自己的方法生活。

五娘很清楚,现在围在她身边的小伙子们不过也是贪图玩乐,欣赏她的才情和美貌,或是只是来学习“时本受”的,她忘记了润妹死后人们的漠然,也找不到一个心灵的慰藉。

一晃几年过去了,直到她遇到玉兴,一个来自丽江西南部老君山脚下叫龙瓦村的小伙子。玉兴也是“姑表婚优先”这一习俗的受害者,因为哥哥殉情而死,迫不得已娶了自己的嫂子。后因为难忘旧情而得罪了村里人,只能翻过东山,跑到九河避难。

玉兴有着“鬼才”的外号,他年轻能干,还经常帮人做“喊魂”、“驱鬼”、“打卦”之类的事,更是“命若号”的高手。后来,两人发现在梅瓦村居然是邻居,玉兴便时时去找五娘,用“时本受”的形式慢慢试探和考察对方。

“三月百花开、千花万花开;千花万花中,唯有牡丹鲜艳,不及妹颜娇。”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玉兴用花比喻五娘,也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而妇娘的回答十分巧妙:“玉角麒麟呀,舞到我家乡;家乡小地方呀,麒麟舞不够;家乡无凤凰,麒麟留不住。”这是《麒麟舞家乡》,她自谦地比较家乡地方小,容不下玉兴这只“麒麟”,而自己不是“凤凰”,更难以配得上“麒麟”。

他们用这样隐晦的方式一天天吟诵着,将所有复杂的情绪来夹杂在调中。五娘为玉兴的帅气和灵气所动,玉兴也十分欣赏五娘的才情和机智。同病相怜的两人越走越近,之后的约会索性丢弃了“时本受”的试探,相互倾诉各自的遭遇和苦难,相互安抚心上的伤痕。五娘知道,她终于等到了那个值得信赖的人。

流言蜚语很快传遍了村子,有人感叹玉兴运气好,有人则扬言要“收拾”玉兴,而五高的父母更是居心仲仲,对于这段无奈的婚姻,他们所能维持的,仅仅剩下一个“家”的外壳,他们怕五娘离开,更怕她会重蹈覆辙,像当年一样殉情。

五娘与玉兴逃婚落脚的怒江马吉小村

E、为情逃婚 一去18年

就在玉兴和五娘相好半年以后,他们也开始认真考虑起来未来怎么办,对于逃婚这条路,一开始他们都是不敢想的,在纳西族的村子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双双逃婚成功的人。然而那个时候,一首名为《逃到好地方》的民歌大调在纳西青年中十分流行,他们俩听了一次又一次,越听越入迷。

这首《逃到好地方》与《殉情调》、《牧歌》等民歌一样,都是倾诉年轻人“恋爱自由而婚姻不自由”带来的学生苦难的悲伤调子,叙述了青年男女遭遇双廊家庭包办婚姻之苦,相互倾诉苦情和愤懑,相怜相爱难舍难分,最后决心挣脱枷锁,终于光到了好地方。听得多了。玉兴和五娘越来越沉得调子中所述的人就是自己。他们下定决心,效仿调中的男女主人公,逃出这里,逃到好地方。

之后的日子,两人都在为逃婚而积极准备着,干更多的活,积攒干粮和日用品。“三姨妈三天两头就要回娘家和大姐、二姐家,除了诉苦就是向她们要这样要那,只要逃婚以后用得着的都要,而我妈她们觉得她婚姻不幸很可怜,也就尽量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我妈给了她一对玉耳坠,我二姨妹给了她一只玉手镯。”和家修说。

还记得五娘在出逃的前几天,还特意借帮回到了娘家,在娘家住了两晚上,又在大姐和二姐家分别住了一晚上。那个时候,她时而哭,时面笑,对着家人抱了又抱,亲了又亲,彻夜长谈。五娘还对着大姐说:“如果哪一天我不在梅瓦村了,你们不用去山上找,不用去伦瓦海子捞,也不用去其他地方找,我不会去死,我会好好活着,但我不会让你们找到我;如果你们相念我,只用面向西方祝我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在和家修绘制的逃婚线路图中,五娘从石鼓逃到巨甸,又逃到维西,到达位于怒江边的马吉,最终在马吉必大洛村安家落户。1942年农历11月,玉兴和五娘终于有一个孩子,取名为“四菜”。到1957年玉兴和五娘回到丽江,他们逃婚到怒江整整过了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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